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哲学家齐泽克讲的荤段子到底好不好笑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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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|单向街书店

严肃地道的哲学著作完全可以由笑话写成。

——路德维希·维特根斯坦

作为激进左派知识分子的齐泽克,一定是哲学界最会讲黄段子的汉子。

他有着稀疏零散的头发、花白而浓密的鬓角,时常衣着不整,单从斯拉沃热·齐泽克的形象来看,我们更容易联想到东欧某个倒闭国企的失业工人,整日与酒为伴,满腹牢骚,而非当代国际学术圈中最炙手可热的哲学家。

斯拉沃热·齐泽克

现在,有一本名为《齐泽克笑话》的书,记录了齐泽克出其不意的哲人式幽默。在书中,他握着马克思或者拉康的枪,将这些黄段子变成杀伤力极强的子弹射向目标——政治的虚伪、意识形态的荒谬、人们观念中的自以为是,或者......仅仅是逗你玩,告诉你,生活,别太较真。

《齐泽克笑话》书封

我们摘录了其中的一些黄笑话,你不妨读读,并且测试一下,齐泽克的段子到底好不好笑。

▍附:以下引语全部来自《齐泽克笑话》。

从黄段子中看到思考的形式。

一个波兰– 犹太裔妻子,经过一天的辛苦工作,很疲惫,她丈夫回家时,也很疲惫,但颇有性趣。她丈夫对她说,“我现在没法和你XX,但我需要放松——你能给我舔舔然后把我的 XX 吞掉吗? 那会对我帮助很大。”“我现在也太累了,没法这么做——不如你自己撸到杯子里,我明天早上喝掉。”妻子回应道。

如果齐泽克的这个故事到此结束,那更适合他的职业或许是在吉林某个地下二人转剧场表演的演员,而不是哲学家。齐泽克看到的是在不经意间流露于思维惯性中的深层逻辑。

上面的引语,将原本自然一体的事情分开,不正是一例无情使用女性的正解吗?

这样的例子还有:

一个小地方的党委书记去大城市出差时,给自己买了双很贵的亮面黑皮鞋。回来后,想炫耀下皮鞋质量,所以,当他的年轻秘书给他端茶靠近桌子的时候,他就把脚伸在下边,然后告诉秘书,她内裤的颜色是蓝的(反射在他鞋面上)。第二天,调情继续,他告诉她,今天她内裤的颜色是绿的。第三天,秘书决定什么都不穿就来;看着鞋面的反射,党委书记失望地喊道:“我才刚买回来没多久,这上面就裂个大缝!”

他的认识论也让人们看到工业化时代人类行为的荒谬,当物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在人类生活中蔓延和流通时,人的价值正在被淡化,人类情感和意识的冲动是否会被替代?

有不少小玩意儿号称可以带来超级快感,但事实上只是在重复乏味。最近流行一种男用训练器,和女用震动器是一对:一个自 X 装置,样子如带电池的手电(避免我们带着到处走时尴尬)。将硬 X 茎从装置开口处放入,按下按钮,这个东西就开始震动,直到使用者满足。这个产品有不同花色、尺寸和款式(有毛或者无毛,等等)模仿了所有三种主流性插入方式(嘴、阴X、肛X)。

我们亲密生活的基本前提正悄然被毁,我们该如何应对这个勇敢新世界?顺理成章的终极解决方案应该是,放一只女用震动棒入男用训练器,两个都打开,让这对理想伴侣享受所有欢愉。而我们,两个真实伴侣,则端坐桌旁喝茶,安然享受此刻而不费吹灰之力。

在压抑之下努力的挣扎并微笑——苏联笑话

生活在前南斯拉夫的齐泽克,受马克思学术体系的影响很深,但他对意识形态的批判却十分犀利。对于苏联老大哥来讲,南斯拉夫一直属于无法管束的老弟,但是二者的脾性如出一辙,政治高压下秘密警察的监控无孔不入。作为排解,讽刺笑话在民众中尤为流行,那些指向领导人或当权者的玩笑不仅含金量很高,而且极其刺激和危险。只有聪明的人懂得操作它吸一口自由的氧气,齐泽克显然是能够熟练操作这个工具的人:

一个苏联的老笑话,一个顾客到银行表示想存 100 卢布,但担心存款的安全。银行职员告诉他,银行会保证存款安全,但顾客问:“万一银行倒了呢?”银行职员告诉他,中央银行也会为所有的地方银行和它们的存款提供担保。顾客继续怀疑:那万一中央银行也倒闭了呢?银行职员回应:“那么苏联政府会担保所有的存款!”顾客仍然不放心,把风险提到了最高:“那万一苏联自己也倒了呢?”听到这儿,银行职员爆发了:“能赶上苏联消失这么精彩的事!你别告诉我你连这 100 破卢布都舍不得!”

拉宾诺维奇,一个想要移民的犹太人。移民处的官僚问他原因;拉宾诺维奇回答:“有两个原因。一是我担心共产党在苏联会倒台,那就会有反革命,然后新政权会把共产党的错都算给我们,犹太人— 反犹大屠杀就会再次发生……”“但是,”官僚打断他,“这完全不靠谱,在苏联一切都不会改变,共产党的政权万古长青!”“好吧,”拉宾诺维奇淡定应道,“这就是我的第二个原因。”

齐泽克在抛出某个笑话后,会顺势而为的引入自己的论证。如上边的笑话可以被引申到公民社会间的冲突和联系。

这种调和结构在成熟期的黑格尔思想里,仍可以用这个拉宾诺维奇的笑话来表示:“有两个原因现代社会是可以和其自身相调和的。第一个原因是公民社会的互动……”“但公民社会互动是种经常性冲突,分崩离析的机制和残酷无情的竞争!”“好吧,这就是第二个原因,由于这种冲突和竞争使个体彻底独立,并因而产生最终的社会联系。”

苏联笑话作为映射主客体关系变化的情景也尤为适用。

“否定之否定”的关键性逆转是在一个特别阶段发生的意外变化——这种变化用一种新的且更直接的方式,暗中削弱了主体的地位和行为。关于这种变化,有个好例子:

莫斯科的一次地方党代会上,彼得罗夫正在做没完没了的发言。他注意到第一排有个明显很不耐烦的男人,就问:“ 嘿, 你, 知道我刚才提到的布兰弗是谁吗?”“不知道。”男子答。“你看,你要是多来参加党的会议,听讲的时候再认真点,你就知道布兰弗是谁了!”彼得罗夫紧接着驳斥。“可是,彼得罗夫,你知道谁是安德烈耶夫吗?”男人回击。“我不知道什么安德烈耶夫。”彼得罗夫答道。“如果你少参加点党代会,多仔细听听你家正发生什么事,你就知道安德烈耶夫是谁了,就是那个每次你没完没了做报告时,在你家搞你老婆的家伙!”男子淡然作结。

别骗我了!我知道你的本意

齐泽克善于用通俗的事例来映射政治上的荒诞不经,政客们的喋喋不休的谎言无法论证,因为它们归根结底是一个又一个笑话,只有笑话本身才能解释笑话的含义。

还有一部绝对值得一提、跟咖啡有关的流行电影,反映英国工人阶级的戏剧《奏出新希望》(Brassed Off )。男主角送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回家,在她公寓门口,女的问他:“想进来喝杯咖啡吗?”男主角的回答是“有点儿问题,我 不喝咖啡”。女士回以微笑:“没关系, 我也根本没有咖啡。”汹涌、露骨的情欲蕴藏于她的答复方式,通过一个双重否定,反复发出令人难为情的、直接的性邀请但根本就没提到性:她先邀请他喝咖啡,然后又承认她没有咖啡,她没有取消她的邀请,她只是把邀请说得更清楚,喝咖啡是个替身(或者借口),邀请本身没有区别,是为了性。顺着同样的逻辑,我们可以想象,在 2002 年年末,入侵伊拉克的准备已经就绪时,美国和欧洲之间的对话:“跟我们一起打伊拉克,找大规模杀伤性武器,没问题吧!”欧洲回应:“可我们没有找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设备!”“没关系,伊拉克也没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。”拉姆斯菲尔德回道。

当然,很多笑话本身也建立在残忍之上,这些笑话即是生活本身的怪诞,也可以诠释哲学的命题,至于这些论证被打破还是被再次印证都不重要,因为在一个笑话面前,终于没有任何权威可以立足,对于人的复杂性,与其立论自圆其说,不如一笑了之。

一个特别残酷的、先坏消息再好消息的医学笑话,消息有好—坏—好三个部分,可以很好地诠释黑格尔三段论并包括最终“和解”。在妻子经过一个长时间且有风险的手术之后,丈夫去找医生询问结果。医生开始说:“你太太活下来了;她可能会比你活得还长。但有些后遗症:她没法控制自己的肛门肌,所以屎会不断淌出来。她阴道里也会不断有味道难闻的黄色液体流出,所以任 何性生活都不能有。另外她的嘴也功能失调,吃东西时食物会从里面掉出来。”注意到丈夫表情惊恐,医生友好地拍了拍他肩膀,微笑着说:“别担心,我刚才开玩笑!没啥可担心的, 她死在手术里了。”

齐泽克还用黄段子告诉人们不要太自作主张,你执意要做的,未必是别人可以接受的,有时适得其反。

一则关于耶稣的笑话,黄得恰到好处:在耶稣被捕并被钉死在十字架的前夜,他的信徒们忧心地想到耶稣还是个处男;让他死前得到点儿那方面的经验和快乐岂不是好?所以他们就派了玛利亚·抹大拉到耶稣休息的帐篷去勾引他。玛利亚表示乐意效劳,然后就进了帐篷。但五分钟后她尖叫着跑了出来,又惊又怒。信徒们问,哪儿不对了?她解释说:“我慢慢地脱掉衣服,张开大腿,让基督看我的‘那话儿’。他看了下,说‘多可怕的伤口!应该把它愈合!’然后就把手轻轻放上去了。”

所以警惕那些刻意要愈合别人伤口的家伙— 要是人家喜欢自己的伤口咋办?如果用完全同样的方式,去直接愈合殖民主义的伤口(真正回到殖民前的状态),也会是一场噩梦:如果现在的印度人发现他们回到了殖民前,无疑也会发出和玛利亚·抹大拉同样惊恐的尖叫!

齐泽克的笑话

Zizek’s Jokes ( did you hear the one about Hegel and Negation ?)

作者:斯拉沃热·齐泽克

作者简介

斯拉沃热·齐泽克(Slavoj Žižek,1949 —),哲学家、文化评论家,欧洲近年来最重要的思想家,左派明星学者,深谙“深刻之轻”的鬼马大师。已出版著作三十多种,包括《斜眼而视》《木偶与侏儒》《视差之见》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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