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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上春树新书满是温柔的毒舌,对他人也对自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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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|单向街书店

今日是村上春树的生日,我们聊聊他的事。

最近,村上君的新书《我的职业是小说家》在中国出版发行了。这本书凝聚了村上君从文三十余载的肺腑之言,可没有什么精深的理论与社会观察,生生呈现了一位忧伤式幽默大叔和耿直任性 boy 的内心世界。

《我的职业是小说家》封面

大家的确是喜欢村上啊,什么跑步、早起、好像把生活安排的很好的样子,但是看完这篇文后,相信你们会慎重考虑一下过“村上式”生活的可能了,当然,这些毫不妨碍大家继续喜欢他。

一、学生村上:厌学、打麻将、早婚

大家都喜爱的村上君可不是什么学习上的佼佼者,他从小到大学习成绩从未排在“优等生”行列,原因是他对学习感到厌倦,他觉得世上有很多比学习有意思的事情,恩,比如说读读书、听听音乐、看看电影、和猫咪玩玩、通宵打打麻将(那啥,村上君,要不到中国重庆玩两圈?)、跟女朋友约约会......

村上在读书方面,却愿意买些倾销的英文书读,以此“取笑”其他同学:

“英语成绩比我好的同学要多少有多少,可是在我看来,他们当中大概没有人能把一本英文书从头读到尾。”

可村上好歹高中时每天坚持上学,用他自己的话说是:“学校体系和我自身的体系不能契合,所以上学就成了一件不太开心的事。只是因为班上有几个要好的同学和可爱的女生,我才好歹每天坚持去学校。”

说到上学的生活,不得不提村上春树早婚的事情。他还在上大学时,也就是 22 岁时,便和夫人阳子结婚,原因他在《我的职业是小说家》中说的很隐晦——“这该说是顺其自然呢,还是身不由己便木已成舟,总之人生很难按部就班地依照既定方针运作。”据说这是村上第一次披露结婚相关的事情......

村上春树和妻子阳子

在婚后,这位任性 boy 不得不面对不再任性的生活,完成学业,并“为生活所迫”开始工作。

二、开始写小说,三个字“我愿意”

然而村上依然还是任性的,就像在学校期间从不逼迫自己爱上学习一样,他毕业后发觉自己讨厌去公司就职,用他自己的话是——不愿向体制摇尾乞食。

于是他开了一家小店。但经营不易呀,他四处借债,之后是努力还债,比如去通宵营业的歌舞町打工。村上回忆这段生活,带着成功人士追忆往日苦日子时的荣光,给那段生活加上了昏黄但平静美好的滤镜,他说:

“当时我们(所谓我们,指的是我和太太)过着非常节俭的斯巴达式生活。家里既没有电视也没有收音机,甚至连一只闹钟都没有。也几乎没有取暖设施,寒夜里只好紧紧搂着家里养的几只猫咪睡觉。猫咪们也使劲往我们身上贴过来。”

根据村上君的实践经验,提醒所有看文章的,在大城市辛苦打拼依然住不好吃不好的年轻人们,多养几只猫吧......

村上春树在还债的日子里,运气出奇的好,据他说,有一个月筹不到要向银行还的钱,有一天在路上,他突然拾到了一张皱皱巴巴的钞票,偏巧就是他们夫妇需要还的钱,因为这笔钱,我们现在还能看喜爱的村上春树的书,村上事后总结:“本来这笔钱应该上交给警察。

如果要拍一部村上春树的传记电影的话,演到此处,画面应该切换为一片平坦的土地,远处树木繁茂,山高水长,因为村上回忆说,当他刚刚经历完这段艰苦岁月后:“略作喘息之后,我环顾四周,只见眼前展现出一片从未见过的全新风景,风景中站着一个全新的自己——简而言之就是这样。”

村上写小说这事儿也是发生在他年近三十的时候。

当时他在看棒球比赛,他是养乐多燕子队(这名字也很搞笑...)的球迷,当时养乐多燕子队的一名球员击中小球,形成二垒打,啪啦啪啦四周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。这时,一个念头毫无征兆也毫无根据的冒出来了:“对了,没准我也能写小说。”

养乐多燕子队的开球式

那个棒球赛季,毫无疑问是属于村上春树的赛季。他用不到半年的时间写出了《且听风吟》,而养乐多燕子队又摘得联盟冠军。

村上在写作上,也绝对是要“随心所欲”。他当时开笔时决定放弃纸和钢笔——“只要把它们放在眼前,这一身架势就不由得变得‘文学’起来。取而代之,我搬出了收在壁橱里的 Olivetti 英文打字机,试着用英语写起了小说的开篇。反正不管什么都行,我就是想试试‘不同寻常的事’。”

后来他再把自己写的英语小说翻译成日语——虽然带着翻译腔,居然成为了一种新的“文体”!哎,话说村上君你是折腾什么呢......可惜的是,他把那篇文章随手丢弃了。

随后他觉得可以继续用这种文体写作了,抛开了英文打字机,又拿出了钢笔和纸,写出了《且听风吟》。

但村上自己说这种写作方法可不是瞎折腾,另有一位名叫雅歌塔·克里斯多夫的作家也这样,作为匈牙利人的她,是因为流亡瑞士,才尝试用法语写作,但也正是如此,才发掘出来新的文字创作方法与倾向——“......巧妙的节奏、率直不繁的遣词用句、毫不做作的准确描写......弥散着深邃的谜团般的氛围。”

雅歌塔·克里斯多夫

不过从此之后,村上并没有对对文学厌倦,一天都没有,他说:“写第一部小说时的‘舒爽’与‘快乐’,直到今天也基本没有改变。”

三、从文后也有诸多看不惯的事

村上君的第一部正式发表的小说《且听风吟》获得了《群像》新人奖,这个奖,在日本很有影响力,村上形容得了这个奖好比”拿到了入场券“,也就是说有人关注了,正式被纳入了作家群体。《且听风吟》在日本以及《1973 年的弹子球》又都获得了“芥川龙之介”奖提名。

芥川龙之介

可最终,也只是提名而已。之后这种事情在村上君的写作生涯中就接连发生了,村上自己说,他最受不了的可不是只提名不得奖,而是一些人总是对他不得奖说三道四。看他是这样说的:

“假如我得了芥川奖,伊拉克战争就不会爆发——如果事情是这样,我自然也会感到有责任,但这样的事绝无可能。既然如此,我没获得芥川奖一事为什么非要特地做成一本书不可呢?......我得没得到芥川奖,不过是茶杯里的风暴......又何曾是风暴呢,连小旋风都算不上,简直是微不足道。”

看这比喻,什么茶杯里的风暴啊,小旋风啊,村上对于这件事看来是走心了。

这位“耿直 boy”(更确切的说是耿直叔) ,另一个看不惯的事情是“文人相轻”了。我们看一下他这一次写了什么“段子”:

“虽然经常听说作家结下深情厚谊的佳话,但是我很少贸然轻信这样的事......假如有一位小说家歌唱得很好,作为歌手正式出道;或者具有绘画天赋,作为画家开始发表作品,那么这位作家所到之处必定会引起不小的反感......”

他再一件看不上的事情是“反社会文人”。聊这点之前,我们需要先了解一下村上先生生活习惯上的转变。

四、由一位“餐桌”作家到孤独的写作者

之前我说,劝大家想清楚,是否一定要“村上式”的生活,这不是凭空为了引起注意而说的,而是“村上式”生活也实在是出于“小说家”的选择而已。

在村上君“沉迷”跑步之前,他可是一位餐桌写作者

最初的写作生涯,是在自家厨房的餐桌上,等家人睡下后的深夜开始的。后来《挪威的森林》,是在希腊各地咖啡馆的小桌上、轮渡的座椅上......廉价旅馆的写字台上写的。根据村上自己记载:

“小桌子摇摇晃晃书写困难,笔记本又溅上了咖啡;半夜三更,正坐在旅舍写字台前推敲文字,隔着一层薄墙,隔壁的男女却声势浩大地频掀高潮。”

后来写多了,就渐渐认可自己是职业小说家了。也就发现这一职业是多么的孤单:

“一旦自己动笔开工,就得亲自去推进、亲自去完成。不可能像近来的职业棒球投手那样,只须投到第七局,接下来便交给救援投手们,自己退回替补席擦汗去了。”

他意识到要做这件事情,比如写一部长篇,那得钻进书房 1-3 年。这样的话,身体太重要了!没有身体怎么撑这么久?早起!跑步!然后每天“”坐 5、6 个小时。

后来,村上坚持这样做了那么多年......以至于......对于不是这样做的人,都有点真心看不上。他说:

“一个作家如果长出赘肉来的话,他就完蛋了。”

这句话在《职业小说家》中就能找到,绝非我自己编撰的,我觉得村上的这一理论,和小 S 的关于女性体重不能上三位数的理论还是很相似的。

村上为此又例举了一位作家——弗兰茨·卡夫卡,他说他英年早逝(咦,不是身体好吗?),这一点被村上巧妙的忽略过去了。接着村上讲了他想说的:

“他对待身体竟出乎意料地认真。据说,他是彻底的素食主义者,夏日里每天在摩尔多瓦河游一英里(一千六百米),日日花时间做体操。我可真想看看卡夫卡神情严肃地做体操的样子啊。”

卡夫卡

也因此,村上顶看不上那些“反社会文人”呢,所谓“反社会”,就是:

“过着自甘堕落的生活,置家庭于不顾,把夫人的衣物送进典当铺里换钱(这好像有点太陈旧?),有时沉湎与美酒,有时沉湎于女人,总之是随心所欲无所不为。”

最后他说有一句话他重复了很多遍:“肉体上的节制,是把小说家继续当下去的必不可少的条件。”

但村上就是依靠着这种持久力活在他的小说世界中。看过这本书,我感知到一位更加亲切幽默的村上,轻微毒舌。他为了延续小说家的生命,在生活方式上所作出的坚持、努力、探索,也真实吸引了我。他“任性”的早起、跑步,写自己想写的东西,过一切以小说为第一的生活,不曾厌倦,不曾停息。

▍以上引文部分,均来自《我的职业是小说家》,你将在此书中看到村上春树更多自述。

[日] 村上春树 著

南海出版公司

45.00 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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